離別鉤與溫柔的夜

與親愛的人離別,當然鉤起無可奈何的傷感!

照片攝於 1979 弁年的奧克拉荷馬州羅文市

一九七九年的五月底,我乘上了飛機,飛向一個親人,一個朋友都沒有的美國奧克拉荷馬州羅文市 (NORMAN)。我拿著兩本小說上飛機。那是古龍的武俠小說「離別」和三毛的「溫柔的夜」。
      七零年代中,楚原導演拍攝了「流星蝴蝶劍」和「天涯明月刀」等電影,非常叫座,並帶起了古龍小說的熱潮。古龍先生寫了一個系列的小說叫做「七種武器」,但他並不是寫真的武俠小說裏的神兵利器,而是人類最基本的的感情行為。離別鉤是最後的一集,大致講,忍受離別,為了將來的相聚,而且警戒「驕者必敗」。那時我也有著離別是為了將來更美好的相聚的感情,看起來有別種滋味。那本看過的書,小心的珍藏到今天。
      一向都有看武俠小說,但我在公理書院教書的三年裏,看古龍武俠小說卻有著一份特別的感情,因為有其他三位老師的「志同道合」。那時還有一個女學生和我們一塊兒欣賞古龍的武俠小說。她的別名叫阿娣 (其實應該是「賣魚娣」)。她的性格豪爽明快。又是個漂亮的姑娘。那時候,我們四個老師都有個很友好的女學生。我離開香港之前,剛好是我生日,她們邀了我們到大嶼山的沙螺灣,作為送別之情。令人不敢稍有忘懷。不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終須一別是世情。
從美國回來之後,阿娣已經去當空姐了,蕃薯 去了澳州移民唸書,支離破碎,各人亦有各人忙,不過我結婚當晚,三位美麗小姐依然有到來賀宴。我移民到美國之後,為生活奔勞,和各人也漸失聯絡,不能不嘆息呢!
      七零年代的中期,開始看三毛小姐的的書本。從「撒哈拉的沙漠」,「稻草人手記」,「哭泣的駱駝」而到「溫柔的夜」,我每一本書都非常喜歡,但最讚賞卻是「溫柔的夜」。這一本書之後,就在我到了羅文市 (NORMAN) 後不久,她的愛人丈夫荷西先生在潛水任務中意外身亡,她傷心欲絕之情,表露在以後的作品之中,令人不忍讀之。近三十年以來,重讀過「溫柔的夜」兩次,每次看到標題文稿「溫柔的夜」的最後部分,都禁不著眼晴濕濕。那個故事其實並不是什麼可歌可泣,驚天動地的故事,也無山盟海誓的兒女私情,而只是寫我們在滾滾紅塵中就快喪失殆盡的人類同情之心和人與人的信任,但也正因為這是人類獨一的偉大情操,一種無比的人文精神,令我感然下淚。由於書本寫作得實在太好,我不能不借給其他人去觀賞,以致終於失去了當日我帶上飛機的 版本。上面的 LINK 所顯示的是後來我在在香港重買到的一個版本。
至於三毛小姐,她終於在一九九一年一月一月在臺灣榮民醫院自殺。逝世時只有四十八歲。2007 年 8 月 2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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