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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舊事

        

三間屋

        

俏姑娘

        

開學戲

        

蠶蟲變

        

車衣針

        

打板球

        

跛神醫

        

永援學堂

        

轉學校

        

  我整個的孩童時代在一個叫澳門的小半島上渡過。最早的記憶可以追朔到一楝叫「三間屋」的房子。故名思意,這楝房子有三間小屋。如果以面向房子來算,左面的一間屋是我的一個舅父一家,我住在中間,而右面的一間屋則住著我的十四姨媽和她的獨子。

晚年的老爹沒有退体金,只靠長子供養,生活漸趨緊困。那時澳門的生活水平比香港低,又有很多我母親的親戚,故所以老爹決定舉家搬到澳門。

「三間屋」的每所小屋都有它獨立的小園子,然後通過一度大木門,一條長走廊,一所小鐵閘,便可以走到外面。那是一幅高低不平,有很多小丘的空地。我好多時在這空地上玩耍,和其他街童追追逐逐。

看起來三間屋是一所好的居所,環境不錯。不過房子已經很舊,下兩時要用盆子接水,煮飯當然先要破柴起火。還有的是自來水裏很多黃泥,所以食水要從井裏弄上來。當然,這一切都不需要我做,因為我只是個小孩子。在我的印象中,母親負擔起大部分的家務。我好多時會跟母親到前面大街的一個水井打水,在園子裏看她破柴,在昏暗的廚房外伴著她起火做飯。我有一副發了黃的小照片,大約是三四歲左右的我,攀在小鐵閘上照的。可能由於這張照片,我覺得在還沒有入學前的我,是很喜歡依在小鐵閘內,等我哥哥放學回家的。 三間屋坐落在柯高馬路尾的一條橫街上面。走三四個街口左右,就是有些名氣的「紅街市」,顧名思義,那是一座由紅色磚頭砌成的建築物。母親曾經無數次帶著我去買菜。       

       

   

我的第一所學堂叫靜覺學校,是一所佛教學校。它的旁邊有一間「麗聲戲院」.我記得繞過戲院,再向上路走去,住著我的四姨媽。不過她很早便過世。這似乎是我腦海裏第一個死亡印象。電影對於孩童時代的我是一種超級娛樂,戲院散發出無上魔力。這種魅力和我一同成長。我在香港唸中一的時候,就好喜歡去尋找戲院,在好短的時日裏,我便知道所有戲院的所在。當我在母校公理書院教書時,有一段時日裏,我隔兩三天便看一套戲,差不多將這個時期的所有電影都看過。時間太過久遠,我對靜覺學校的印象很模糊,但我記得有幾個傍晚,母親帶著我到那裏聽講佛經,算是我和佛教結緣的地方。我還記得它有一度由十多條大橫木構成的內門,現在已找不到這種「玩意」了。

大約是二年級左右,我同父異母的大哥將我送到跟他相熟,且頗為有名的蔡高小學,並答應負擔學費。自始,我便和基督教會學校結下不解之緣。不過我對蔡高小學的印象並不好,因為校長和主任對我並不友善和愛護,好多時會藉小故重罰我。經常更召見母親訓話。令母親下淚。我最深刻的一個印象是將我困在一個黑房內。不過我的班主任則對我很好,她也姓盧,叫寶靈。上課時她很嚴謹,但卻非常關心學生。

我在蔡高只逗留了一段短日子。唸完三年級後的暑假,我因嬉戲而弄傷了腳,差不多有四個多月不能走路,功課因而或許追不上。不過更重要的是我同父異母的大哥突然停止了供養我們,家庭迅速陷入困境,根本無法交得起蔡高學校昂貴的學費。只有一個同學的名字依留在腦海裏。這位小友叫張迺德,我曾經幫忙他寫罰抄而一同受更重的處罰。       

這個照片就是佛教靜覺學校,裏面有我和我的哥哥。      

小學三年級將完的時侯,三間屋的左鄰搬進了一間小車衣工場。記得我提過三間屋有一條很長的走廊嗎!走廊的右邊是另外一所房子的高牆,而左邊則是這個新鄰居的園子,只有一幅矮牆隔住。工廠的生意似乎越來越好,車衣女工越來越多,竟慢饅將部份有上蓋的園子,也開僻為工場。那些衣車都靠著矮牆作業,弄得嘈吵不堪。但無論如何,長走廊始終是我耍玩的地方,我好喜歡跑來跑去,跳高跳低。

有一天的下午,我如常的在走廊裏玩。我特別喜歡從一張高凳子上跳到地上,扮扮太空飛俠。我跳上跳落,玩得好開心。但可能是樂極忘形,忽然覺得腳板一痛,差一點便跌倒。我立即坐倒在地上,檢查一下,我便發覺一枝車衣針洞穿了我的膠拖鞋,再剌在我的腳板上。我那時很驚慌,便立即將針拔出來。然後站起來一步一拐地走回家。本來不想告訴母親的,因為好可能會捱揍。但腳板越來越痛,根本走一步都痛。只好自行招供。老爹祇細地檢查傷口,發覺沒有斷針留在肉裏,便再塗上一些消毒藥水了事。但到了傍晚吃鈑時,我還是不能走動,腳板一踏到地上便鱟得很痛。最初以為我'大喊十',或者撒嬌,但後來覺得事態不尋嵩,於是便由母親背我到李康節醫生的診所檢查。醫務所離我家有兩里路左右有三分一是斜路,母親背著我一定很辛苦。但更辛苦的是,在以後的幾個月,母親不但要如常般處理家務,還要加倍用心照料不能走路的我,更不時要背負我到處尋找醫生,身心的疲累難以想像。

李康節醫生是一個很好的醫生,對我家很有恩情,醫術也非常高明。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醫好我。當時,李醫生將我腳板的皮肉割開,細心檢查有沒有斷針及其他東西留在深處。由於沒有用到麻藥,小孩子的我自然痛得呱呱大叫,哭聲震天。李醫生找不到什麼東西,也就叫母親不用擔心,給了幾天的消炎藥,便叫我們回家。母親準時的給我吃藥,但幾天之後,我依然不能走路。於是李醫生吩附再吃另外的一種藥,不過還是無效。腳痛已經減少,但我總是沒有腳力站起來。一天一天的過去,復原的希望續漸減少。母親除了擔心和憂慮之外,只好耐心照顧我。那時我整天都呆在一張草蓆上爬來爬去,母親會不時過來看我,有一天,母親還買了一輛小汽車給我玩,那是我渴望了很久的一件玩具。

        

 

  

   這樣地過了幾個月。有一天,母親背我到一間藥材舖看醫生。那間藥材舖其實離我家不遠,就在「紅街市」的左近,去買菜的時候時常會路過,只是母親不知道有個專醫腳疾的醫生,這個資訊還是剛打聽到的。不過我小心靈中有些少奇怪,因為母親告訴我,這個醫生也是跛的。他為什麼不醫好自已呢!這位醫生的診斷是我因吃得太多的消炎藥而影響到我的筋骨,當然這亦因為我本身的體格不太強壯有關。他好肯定的說可以很快的醫好我。他預計我吃了第一劑藥之後的六至八小時,應該可以扶著桌椅站起來。吃過第二劑藥後可以扶著牆壁或拐杖行幾步。而以後的進展則視乎我對第一及第二劑藥的實際反應。但同時他也告訴母親這個藥會很貴,因為會用到虎骨,鹿筋及其他大補的藥材。我相信母親很艱難的才借到這筆藥費,這一定令她感到擔上加斤。傍晚時分,我果然可以依著牆壁慢慢地一步一步的行動,一切都如這位神醫所預測。一個星期後我便可以自己走路了。這次受傷還有一個尾聲,就是有一段斷針其實留在腳踝某處,令我不時有陰痛的感覺。撞到傷患之處更痛得叫起來。那要等到大半年後才被走爸拔出來。「跛神醫」知道我家貧窮,不能購買什麼補藥,所以吩咐母親多用雞腳和花生煮湯。所以小時候我真的吃了無數雞腳。   多年之後,我趁著一個從香港回澳門渡假的機會,曾去過那個藥材舖,想親身多謝神醫。不過神醫的印像非常模糊,只記得他有一點跛。可是藥材鋪裏並沒有這一號人物了。

        

轉 學 校

  由於家庭經濟困境,四年班的時候,我就得要從蔡高小學轉學校了。新學校的名稱叫做德明小學。那是一所右派男生學校。那個年代,「右派」的意思是指親近中國國民黨的學校。不過印象之中,我沒有記得學校有什麼政治活動。事實上,我甚至連一個先生的印象也沒有。同學之間,只有一個姓林的小伙子還有印象。因為他瞎了一隻眼睛,時常給好多同學笑。我則總覺得那些同學很過份,可惜我就沒有一份英雄氣概去擺平。

 一個學期之後,我的表姐幫助媽媽將我轉到聲名很好的協和小學,讓我和她品學兼優的兒子一塊唸書。在亂世之中,每個人都有段可歌可泣的故事,可以寫成一本小說。我的表姐是我十四姨媽的大女兒。在家庭困迫時,為了得到豪門給予媽媽和弟弟的資助,嫁給我十二姨媽的丈夫。那個地方的那個時侯,有錢人有兩位太太,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不過,我姨丈的年紀卻可是可以做我美麗表姐的爸爸啊。

所以,我表姐的兒子應該是我的姨甥。不過,他的年紀和我差不多,只少一年左右,所以用表兄弟的關係﹙他是我十二姨丈的兒子﹚其實比較現實一點。我們是童年的玩伴,一塊渡過好多美好時光。我表姐對我是很好的,好多時帶我一塊兒和兒子去看電影,吃東西,飲冰水,買郵票等等。

我在協和小學唸了兩年多的書,留下很多回憶。曾經上過臺演講,亦曾被記過「大過」。被選立過做糾察,卻又被革職查辦。最初成績不好,但畢業時卻是平均之上的。

值得一提的是,大約是轉到協和唸書之後不久,我們便已不在「三間屋」居住了。因為整塊地賣給了建築公司發展。曾經有一段短時間我住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叫「聯誼社」的古老建築物內。然後再到文第士街的一座新房子去。這一個物業是我富有姨丈的,我媽媽在哪裏看顧房子。

協和這個學校座落在南灣。走出學校的門外,向右手邊走上一個街角口,就是當時澳門最繁盛的新馬路的起點。向右手邊走,經過幾個屋位,就是我住過的一所古老大樓,叫做「聯誼社」。我的爸爸便在這一個時期過世的。不過他是在鏡湖醫院去世的。聽李偉雄同學說,余鳳祖同學就住在鏡湖醫院的附近。繼續往前走,就是著名的八角公園和圖書館。向左手邊拐一個彎,走呀走呀,就到了一所叫做百老匯的戲院,那就踏入了一條叫做荷蘭園大道了。這條大道會一直通到柯高馬路去。不過我回家並不走這條路,從協和書院的後面有一個捷徑的,哪條路會經過一間叫做『國華』的戲院,這個戲院後來專門上演邵氏的國語片。李偉雄說他就住在那附近。        

俏姑娘   

大概是五年級的時候,班上來了一位女同學。那時候叫做插班生。她的名字叫周美娟。小姑娘有一張圓圓的臉兒,看來一定是很可愛了。總之,不記得是為了什麼原因,我對她的印象特別好。好多時會留意著她,找機會和她說話。終於有一次,碰到她回家時走在我的前面,於是,我就靜靜的和遠遠的跟在她的後面。也許是緣份吧,她意然住在我回家的路途上的一條橫路。從此我便知道她住在哪裏了。記得有幾次周日,我曾走到她家的附近徘徊,希望可以碰著「俏姑娘」,當然這種湊巧事情並沒有發生,反而,忘記了是甚麼的原因,在畢業之前,我和另外一個同學,竟然有機會在門口探訪了她一次。畢業之後,我時常都會想念她。有一次,她還傳奇地般在夢中出現。

畢業一年半之後,澳門小島﹙其實是半島﹚發生了驚天動地的政治運動,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三日,葡國殖民地政府竟用裝甲戰車和真槍實彈鎮壓示威的群眾,當時稱為「一二三事件」。「紅色」的工運從始如火如荼。在這一年的聖誕前夕,母親帶著我一塊乘船離開了澳門這塊童年舊地,踏上了香港這個大都會。也標幟著我童年生活的結束。

周美娟並不是我唯一有記憶的女同學。還有一位小姐,她的名字叫區笑森。臉兒尖尖身瘦瘦的。她是我女班主任馮老師的姨甥女。我也知道她住在那裏,倒不是偷偷跟著她查到的。我也和她保持了好幾年的聯絡。回到澳門時總去探望她。至於周美娟同學。兩年多之後,她也來到香港居住。我曾經見過她一兩次,姑娘她已經長得比我高大。她告訴我會移民到澳洲。果然不久她就登上飛機,奔向一塊更遠更陌生的異域。初時,我們也有書信的,漸漸的則失去了聯絡了。此外還有一位葉錦雯的女同學,長得比較高大和早熟,時常給男同學們指指點點。不過她好像很兇,我是敬而遠之的了。不過周美娟的香港地址卻是間接從她那裏獲得的。

最後有一位李美萍同學,是其他同學告訴我她也來到香港求學。我們見過面,但印象卻較模糊。

差一點忘記了鄧雁萍同學。一次回到澳門,和同學相聚間,見到了己經是少女的雁萍小姐。於是重新有了聯絡。在一九七三年到一九七六年期間,我們寫了近十多封書信。七三年左右,她去了美國RHODE_ISLAND唸書。初時唸音樂,不過後來竟轉唸我正在讀的生物。當時我大為奇怪。七五年的時候,她說要離開美國回來,並想到浸會唸書。我還替她將表格寄過去。七五年到七六年期間,我的心情並不太好,在信件中向小姐吐了不少苦水,而事實上,她在美國生活看來也並不輕鬆,讀書之餘亦要打工。加上似乎她的身體時常不適,一個沉默不多言的女孩也寫了很多感嘆之詞。七六年畢業之前跟他寫了最後的一封信,就沒有收到她的來信了。三十多年後才覺對不起。我應該多寫一些的。和同學們往來的通訊函件,保存了幾十年,打開來一看,才發覺我跟雁萍小姐曾經在雨中有個一幅照片,她曾經向我要一個COPY。我翻箱倒櫃的找一找,還是找不到。右下面則是另外一張照片,是在我表弟區錦潻的豪宅陽台取景的。      

蠶蟲變

在協和小學的同學之中,只有潘耀基同學和我維持了一段很長時間的來往。我們的友誼似乎開始建築在養蠶蟲的玩意上面。有一次,他邀請我到他家裏去玩,去看他家裏的蠶蟲。他家裏種了幾棵桑樹,差不多長年都有蠶蟲在那裏生活。他也養了很多蠶蟲在盒子裏面。潘同學告訴我蠶蟲怎樣從肉眼(尤其是我的肉眼。加了眼鏡也只見到一個小小點)幾乎都看不見的蟲蛋,變成整寸的大蟲,然後結繭成蛾。我覺得非常好玩,於是也就養起蠶蟲來。桑葉自然由他供應。後來他也來到香港居住和唸中學,我們也算經常來往。直到我到美國唸書時候才漸漸的沒有了聯絡。現在想起兒時的事情,總覺得非常可惜。

還有記憶的同學之中,有一位聲線沙啞的李卓雄。他的家就在小學旁邊。那是一所大屋。他告訴我,那裏面有祕密通道,不知通到那裏。有時候,我們一塊望著那深涼的入口,幻想著那裏面可能有什麼鬼怪或者有什麼大秘密,又或者可以通到學校的密室去。還有一位岑漢強同學,他家裏是賣「勝家」衣車的。還有小胖子陳定陽同學和聲線很兇的何佑薪同學。尢於我不明白的原因,何佑薪同學沒有唸上中學,心情很是忿然。他們都是和我一塊玩耍的。此外還有一位麥渭民同學,稍後我會在香港鄧鏡波書院再遇上他。他曾經是男班長,自然有點道貌岸然,和他的感情也就是馬馬乎乎了。

還記得有一次去同學家玩耍時,被他家裏的狗咬了一口,可就不記得是那個乖乖同學。足以証明我沒有什麼記「仇」的習慣,哈哈。        

打板球       

相信沒有什麼小孩子不喜愛體育堂的。我當然不例外。協和小學有一種獨有的遊戲,幾十年來我都沒有再見過。就叫它做板球吧!因為那是用一塊很大的乒乓球板打的球。但其實它比較近似羽毛球。因為用上了羽毛球的球和網,只是場地比較短少。

我是特別喜歡玩這種板球的。一等做完體育堂的柔軟體操後。我就急不及待地跑到器材室去拿球板和球網。因為拿到球板或球網可以先打,不用排隊。我打得也不錯,時常做霸主呢。我也很喜歡在放學後去打乒乓球。不過乒乓球檯在地庫,那裏很陰暗,我很點害怕。很少留到最後才走。

協和小學也有音樂課,不過只是限於唱唱歌。我不但沒有唱歌這個天份,甚至必然走音,所以只有恐懼感,因為唱歌是考試的一個重要部分。我固然是沒有音樂細胞,不過音樂這玩意,到我中學畢業之後,會跟我結緣,也可以說全靠黃映華同學的一夕話。我學了一年多的中國古箏。四年多之後,我在母校教書,見到學生們玩結他,於是也去學了一段時日。現時家裏依然留著兩個古箏和兩個結他。不過缺乏時間,只有看看和摸摸的份兒了。

        

永援學堂

永援學堂是天主教會辦的。其實有兩個部分。一個是英文小學。另外的則是英文中學書院部了。協和小學畢業之後,母親為了增強我的英文能力,就將我轉到永援小學的六年級,重讀一次。須然是重讀,但對於我來說卻依然是困難重重的。因為所有課本

都是英文,老師們也用英語授課,當然攪到我一頭霧水。我還記得第一個學期我的成績表差不多是「滿江紅」,不過母親卻是諒解的,並沒有像平時「大刑侍候」。印象之中,從這時開始,母親就沒有再請我吃「籐線褒豬肉」這道名菜了只有一位吳加侖同學,有個印象。他來自富裕家庭,住在一所龐大的宅園裏。我和他的感情不錯。他後來也到了香港,就讀第一名校華仁書院。到了中學畢業的時候,我們便沒有來往了。

永援書院並不是一所名校,但管教是很嚴的。動不動就用上天主教規「刑法」。記得有半班同學曾經被罰到後山去跪聖母像,包括我和大部分同學,都是被殃及池魚的分子。不過多數神父們都是表面很兇,內心卻是慈祥的。

此外有位英文教師金老師,好像是位上海女士。曾經跟我母親見過幾次面,討論我的英文水準問題。離開澳門的前夕,母親到學校探訪她和辭行,多謝她認真的教導我。她說真湊巧了,由於時勢緊張、會在過年後搬回到香港居住。她知道母親靠打住家工維持生計,希望母親考慮「幫」她打理家務和帶孩子。她留下了香港的地址和電話,囑咐母親一定得和她聯絡。後來在香港,在人浮於事間,母親得到她給予工作和幫忙,可算是我們的貴人。

        

八零年代中期的永援學校和粵華學校。小學畢業之後,我去了永援,我的表弟去了名校粵華。

        

一九八零年初在 OKLAHOMA 的 NORMAN 市奧大校園 (Uni. of Oklahoma),認識了藝術系的 PAUL,陳英傑。於是我也學他畫來畫去,此網頁底畫乃是吾人「哈哈傑作」也。陳英傑現任教於 LOUISVILLE 的大學,貨真價實之大教授。教授頭銜乃我一生人所響往的成就,只差一線,遺憾之極!     

半個世紀後-趙善章同學     

從協和小學畢業之後,整整五十年,電郵收到趙善章同學的函件,他看到我的這篇回憶,裏面提及各男女同學的名字,都是他所認識的,所以立即聯絡我。雖然上面文章沒有提及善章同學,但我卻記得他,當然我指的不是面貌。除了寫了幾個郵電外,我們還在一個星期六午後談了半個小時電話。傾談之下,原來善章同學的母親在蔡高小學教書,和教過我的盧寶靈老師是同事。善章同學離開了協和,亦就自然去到蔡高學校繼續升學。後來他也移居香港,並進入中文大學唸化學。一九七零年代中期,那是個「火紅」年代,專上學院的同學會全部傾「左」,教條主義橫行。我在浸會唸生物,因為參加劇社,非常不滿學生會的管理階層審查我們的劇本內容。奇妙的是,半個世紀後的今日,香港大學群的學生不單明白了過來,更竟然有這種勇氣,向全盛時期的中國挑戰,世事每刻的變化非我們凡人可測。善章同學和我一樣,最終在美帝國的土壤落地生根。他轉業資訊高科技,在 SILICON VALLEY 工作。我則幹起分析化學。最後問到是否有和其他同學消息,大家都是交白卷!二零一六年十月,我到加州參加姨甥婚禮,在日落區與善章共進晚餐,聚舊兩個小時。右列一張照片。

        

半個世紀後